2011年10月28日 星期五

再是十月,我們


那是二十年要償還的債務,我們義無反顧。

我們都記得入厝的那個周末下午多少賓客,來來往往,笑語不斷。
擠滿的人氣、也堆滿的酒架。
在那個時候,我們種下與這個家一起開始的櫻花樹,等待它茁壯。

於是,山佳火車站的後山坡,有了我們的家,妳有間白亮的辦公室,我有間木色系的書房,更美好的是,貓兒很適應,有點年紀的牠,看得出來很喜歡在這裡養老。

義無反顧之後,我們必須踏實面對。

妳不到七點就要起床通勤面對精力旺盛的十歲孩子,還接起了認真班、課後班、加強班或者任何增加收入的安親時段。
然後妳告訴我從學校包回來了哪些吃剩的營養午餐,明日便當可以加菜。

夜晚,在客廳看著網樂通的電影,或者中華職棒的現場直播,
然後摸著貓的下巴,就這樣過著日子,我們。

為了開源,除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半年來我再接了四個專案。下樓關燈睡覺總是凌晨兩點起跳,妳經常已經在夢鄉,偶爾撐起眼皮醒著等我,讓人心疼。
時常喊著好累,於是我在深夜開啟了冰箱,拿起一桶廉價的冰淇淋開始挖食,抵抗彈性疲乏。

清晨,順利擠上了火車,在抵達樹林之前傳出訊息,
跟妳說,又要去看金馬影展,這次不聽選片推薦了,我們。

踏實面對之後,突然發現,
這個十月,門口那棵金桔樹的果子結實累累,落了滿地金黃。

2011年7月31日 星期日

No.156 冠禎


又是一個快要認識二十年的朋友,到了這個歲數,好像已經避不開用數字去判斷、衡量友情的經驗,當然,這無所謂好壞,只是感嘆,感嘆那堂發完社會考卷的下課鈴聲才響起,妳走過來打聽我的成績如何,一轉眼,妳來到我的新居作客,說了年底要結婚的消息。

原來這就是長大的感覺,我總是要被這樣提醒。

我與冠禎都是新竹人,一直處於捷運與火車在大台北地區的關係,平行、交叉不斷。雖然是國小同學,但是她是五年級時因為學校的編班制度改變,才從原本的信班被迫拆班到忠班來。

印象中,國小的教孝月、交通宣導月……等等高年級之後的國語文類競賽,她總是負責朗讀。她是個聲音很特別的女生,我也沒辦法確定那是鼻音的使然,或者是她身體有特別共鳴之處(現在時間晚了,也不方便撥電話取證),總之,她說起話來是個很有精神的人,會讓人覺得她總是充滿能量。

車行到了板橋,兩鐵共構,近在咫尺。

我們在新竹念了不同國中,培英與光武,以為貼了幾張照片與小卡,寫了幾句步步高昇、鵬程萬里,所有的聯絡彷彿截斷在畢業紀念冊,從此再見,沒想到因為貪圖補習班介紹費的我,陰錯陽差下竟然與冠禎在同一家補習班上課,不過,當時的我,身為國中生就是有一種頭髮被剪掉,神經也受損的狀況,在補習班的時光幾乎沒有多與她交談,大多的時間,一群男生(包括我)都會在五坪不到的教室裡扭打,很幼稚的那種。

車經萬華,與捷運龍山寺站拉出了一些距離。

國中畢業,我考上第一志願新竹中學,她錄取第二志願進入竹北高中,三年間,我們幾乎完全沒有聯絡,記得只有難得舉辦的同學會碰面,卻也沒有說上太多話,也搞不清楚究竟為什麼?明明高中時期的我還算正常,或者是我長太高很難親近。

這些疑問我沒詢問過冠禎,但是我自己以為,講求完美的這位女生,或許是因為高中聯考的不理想而斬斷友情之間的聯繫。

我在大學二年級的某日午後突然接到她的來電,暑假,我的生日當天。「生日快樂,我從小就一直能記得你的生日。」她說。那一天,彷彿車行到了台北車站 ,但也只是短暫交會,我們沒有多聊什麼,沒有多問這幾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就繼續往前,沒有揮手,沒有再見,沒有為什麼。

火車到了松山,捷運走到後山埤,距離只有忠孝東路之寬。當時的她就讀長庚,其實距離在輔大的我並不遙遠,至少在大台北地區都不需要一個鐘頭的車程。大學四年歲月,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同學會,大概是唯一的交集,這幾年她的消息,多半我是利用閱讀網誌來了解,這些文章的內容多半是濃情愛意,只有她與她口中的那位寶貝才能明白。

我大概知道她在表演藝術領域努力(還有去現場看過一場),會在國內外巡迴演出,但是好像又有另外工作(前幾天才知道也有做理財服務);然後,如前文所提,她與口中的那位寶貝來山佳做客,她說著結婚的消息,嗯,那天彷彿是到了南港,兩鐵又共構了,我聽著她熟悉的聲音,看著她自在地打開冰箱翻動著,時光似乎錯落到國小,那個她舉辦生日會我去她家慶生的日子。

我想,火車已經開到沒有捷運行駛的地方了。也許未來捷運還會延伸,但是到底會怎麼樣我們都沒有答案了;祝福你們永浴愛河。

2011年5月5日 星期四

有沒有人寫過情書給妳

有沒有人寫過情書給妳,
在雨滴墜落的時分,
我在遠方替妳設想著

撰寫情書是一件單方面的浪漫,雙方面的痛苦,
手工情書多難得,
這麼難得到的妳,
是應該配上一封情書,
洋洋灑灑的讚美,隱隱約約的愛意

有沒有人寫過情書給妳,
在陽光明燦的時分,
我在遠方替妳惋惜著

寄出的情書與妳付出的感情相同,
秤起來輕盈,不值錢,
依然落入資源回收,
儘管被拋棄,
妳還想著自己是有使用價值的,
妳的心也像是情書被揉成一團的糾結苦痛,
只因,
他不懂得情書文字的魔幻。

有沒有人寫過情書給妳,
如果沒有,
找個還願意的,
牽起他的左手,
讓他的右手執筆,
寫下只有妳們看得懂的字字句句。

2011年3月13日 星期日

No.53 阿Pon


多年前贊助夢想家計畫,阿Pon也是廠商之一,我記得兩次聚餐的地點都是在師大,她特地找的餐廳,我也都沒去過,吃了也很滿意(免費豈有挑嘴的道理),我剛剛Google了一下,一家是歌手張信哲投資的廣生食品行,另一家是漢堡店,礙於師大夜市境內美式館子過多,吃完的我還真的忘了店名。

「Gush~~~你怎麼還記得。」但是我沒有忘記她登記結婚的日子,2011年3月4日,當我傳簡訊祝福她之後,她是這樣回覆的。

個把月前她丟了訊息給我,問了一些朋友的近況,胡亂鬼扯了一些事情,就冒出喜訊這個話題,她還問道:「年底宴客,發帖子你來不來。但是其他賓客你沒那麼熟喔!」

「若是時間允許,我當然去。」我這麼回答。其他人熟不熟不重要,願意開口邀請就是很讓人感念的動作。

我又想起她在與這個對象剛交往時,也是丟了msn從摸不著邊際的話題開始說起,詢問一些我的意見(明明我就沒看過這個男生,但戀愛中的人好發問,誰又不是如此),轉眼間,幾個年頭……轉眼間,我們還只是換去制服的大學生。

她是台北女孩,我這個新竹北上念書的外地人進入了宿舍幫,也是這麼稱呼她,儘管同班,學生生活中的摩擦與八卦,在輔大影傳的四年沒有少過,忌妒與埋怨,都在彼此不熟悉個性的狀況下擴張,在畢業之後偶有波瀾,因此她逐漸與我較少聯繫,當然她是明白的,我的朋友中有與她相處不來的。

我想,她是屬於蘋果,另一群與我較常聯絡的算是水蜜桃,其實,就只是不一樣的生命體,太多誤會與摩擦就這樣產生,又很可惜我沒有機會將她們打成汁攪拌在一起,畢竟我也只是根香蕉。

難能可貴的是,蘋果還是會把近況與我分享(雖然她的個性屬於報喜不報憂),水蜜桃們也不會因為蘋果咬一口香蕉而將我也排擠,或許這也算是水果攤裡的一種默契。

但是對於火龍果還是不一樣的……這也就算了吧!

最常想到阿Pon的時候,是每回夜晚騎經往來新北市與台北市之間的橋樑,望見堤外便道的籃球場,燈光明亮,總有幾台單車放在路旁,總有幾個女孩散落著盤坐在場外地上,像是當過系籃球隊經理的她,看著場上的人奔跑、跳躍,也看著暗紅的球騰飛、滾動,她們偶爾閒聊,偶爾喊叫,青春這兩個字,因為她們的在場而彷彿呼吸得到味道。

我想,那與步上紅毯的氛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是洋溢了更多踏實、成熟以及篤定吧。

阿Pon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