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3日 星期四

雲南返回,再從台北回到新竹,除了要面對家裡無時無刻都有三歲以下孩兒的喧囂哭鬧聲之外,整理好自己的房間也是重要課題。
只是租賃台北的歲月像是步在充滿著陽光的街道而未防曬,回到家鄉,痛癢才慢慢有了感覺。那離開這個空間太久的變化,許多收藏、堆放、累積、沉澱的,一時之間竟讓人無法下手。
硬扯開壞腐的皮膚,新生而稚嫩的不免也會傷疼。


脊椎受損開刀後的我不太睡軟床,木板也好、竹蓆也行,甚至直接躺睡地毯也沒有關係;回來整頓房間的硬體設計,挪移去佔據大半空間的雙人床即是首要任務,由於這個步驟粗重,在旅行雲南之前就已經告一段落,屬於「床」的工作就只是要清理出一個能夠容身睡覺的地方,似乎如此簡單。


在歡慶過年的爆竹聲中,我們捨棄大同小異的賀歲特別節目,在厚實的床墊上,灑下過多少張撲克牌,擲過多少次骰子,贏了與同伴互相擊掌叫好,輸了自己唉聲嘆氣,儘管金錢往來,但都保持著謙卑和氣,那曾經同在一張床而賭博的人們為了營生而四散奔波,只是友誼與情感,拆了床也希望不散。
只願明年賭徒重逢時刻,不會因為少了床版的消音而讓樓下鄰居覺得吵鬧,歡樂如往昔。


那張已經被新竹清潔隊運走的床,陪伴了二十年的時光,如果我養成些許閱讀的習慣,也都是從它開始。
趴著總比坐著好,躺著又比趴著愜意。如果說近視是一種罪惡,床墊就是地獄最真實的形狀。
漫畫、教科書、散文小說,甚至聽音樂時翻詞本都要躺在床上打滾,舒適而自在,在人生中偷懶,於是想閉上眼睛的時候就離夢鄉稍微近了點。
此刻,要再熟悉而尋得一個適合閱讀的位置,不知還需多少夜晚。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